【原文】

 

春王正月，公即位。楚子、陈侯、随侯、许男围蔡。鼷鼠食郊牛①，改卜牛。夏四月辛巳，郊。秋，齐侯，卫侯伐晋。冬，仲孙何忌帅师伐邾。

 

【注释】

 

①鼷（xī）鼠食郊牛：即鼷鼠咬牛，比喻暗中害人。鼷鼠，鼠类中最小的一种，咬人及牛马时不易被发现，被咬者毫无感觉，所咬伤口即成疮。

 

【译读】

 

哀公元年春季，鲁哀公即位。这一年，楚昭王联合陈国、随国、许国一同围攻蔡国，这是为了报复柏举那次战役。后来，蔡国大败，蔡国人男女分成两排纷纷出城投降。楚昭王命令他们迁到长江和汝水之间，然后便回去了。但是蔡国人随后向吴国人请求迁到吴国去。

 

当时，吴王夫差在夫椒打败了越军，报了之前在檇李被越国打败的仇恨。接着，吴军就乘势攻打越国。越王打算向吴国求和。

 

吴王后来也打算答应越国的请求。但是吴国大夫伍子胥说：“不能同意。据臣听说树立德行最好是不断培植，铲除病毒最好是干净彻底。从前有过国的国君浇杀了斟灌，攻打斟鯈，灭亡了夏后相。当时后相的妻子后缗正有孕在身，她从城墙的排水道里逃了出来，回到娘家有仍氏，后来生了少康。少康长大之后，担任了有仍氏的牧正，他对浇充满了仇恨，但又能处处提防他。浇派椒去搜寻他，他只好逃到了有虞国，并做了一名庖正，从而避免了祸害。有虞的酋长虞思把两个女儿嫁给他为妻，并把他封在纶邑。有土地方圆十里，还有五百人。从此少康能广泛地施行德政，开始实施复兴夏朝的计划。收集了夏朝的大批遗民，安抚他的各级官员；又派臣子女艾打入浇的内部为间谍，派儿子季杼去引诱浇的弟弟豷。不不久就灭了浇的虢国和豷的戈国，终于复兴了禹王的大业，恢复了对夏朝祖先和天帝的祭祀，使夏朝的典章制度得以流传下来。”

 

伍子胥接着说：“现在吴国不如过国，而越国大于少康，上天也许将会使越国壮大，如果允许讲和，不也很难了吗？勾践能够亲近别人而注意施行恩惠，施舍皆各得其人。对有功劳的人从不抛弃而加以亲近。越国和我国土地相连，而又世世代代是仇敌。在这种情况下将其攻克又不去占领，并准备让他们继续生存下去，无疑是违背天命而使仇敌益发强大，日后即使后悔了，也吃不消了。作为姬姓的吴国，衰落指日可待。我们处在两个蛮夷之国的夹缝之中，又使仇敌得以壮大，却还指望以此谋求成为霸主，绝对行不通。”

 

但是，吴王并没有听从伍子胥的劝谏。三月，越国和吴国讲和了。四月，鲁国举行了祭祀。秋天，鲁军和齐军、卫国的孔圉，鲜虞人进攻晋国，占取了棘蒲。冬天，仲孙何忌率兵攻打邾国。